觊觎月亮4
逃兵付鹏精神萎靡，闷闷不乐。小生意不做了，课也不上了，整天躺在床上唉声叹气。
“老爷子可说了，你再不去上课，就取消奖学金评选资格。”
“最近你嫂子他们找人写期末小论文呢！价格公道，不拖欠农民工工资。”
“咱们系要和艺术系联欢呢，我带你去认识几个漂亮妹妹？”
想尽法子，这位爷就是不肯开口说发生了什么，也不愿意挪窝。其余几个人只好默契的闭嘴，任劳任怨的给他带饭打水小心伺候。
“我们物美价廉的漂亮娃娃啊，凭什么受这委屈！”
老大直起身子捶了捶自己的老腰，拍了拍面前电动车的座椅。“再苦不能苦孩子，给咱们四儿鸟枪换炮，看李佳琦还敢欺负他。”
三位大哥一致认为，是李佳琦做了对不起付鹏的事儿。为了安抚弟弟的破碎心灵，集资给他买了辆电动车，还在上面贴了付鹏最喜欢的动漫人物贴纸。
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，新电动车刚刚获宠就被打入了冷宫。
付鹏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——捡破烂。
大批学长学姐离校，那些拿不走的东西只好全都塞进垃圾桶。
没拆封的四级测试卷，收藏了很久的海报，不知道在哪个公园地摊上买的旧书，情人节精心准备的礼物盒玩具熊……曾经视若珍宝的东西，如今弃若敝履。
付鹏见天儿的在垃圾桶里和捡瓶子的阿姨抢生意，晚上回宿舍分拣清洗打包。隔三差五运走一批，结交了一众“江湖人士。”
不管是校门口的门卫大叔，还是东食堂的扫地阿姨，甚至楼层保洁员都和付鹏打成了一片。哪儿有可以利用的东西，她们都会给付鹏藏好留起来。
“送出去白白净净一个孩子，还回来一个丐帮帮主。”老二看着付鹏满眼怜悯。
老三用手肘撞他，“捡垃圾总比天天愁眉苦脸的好吧？蹬三轮好歹可以锻炼身体，健康！”
日子在缺了油的小三轮链条上一下一下的滚着，表白墙上的男神换了一波又一波。
哭喊着“我永远爱他们”的CP饭有了新墙头，那些为“琦有此理”写甜文的太太们也偃旗息鼓。
这轰轰烈烈开场，莫名其妙结局的爱情故事，好像只是短暂的路过了付鹏一下，就呼啦啦的飞远了。
李佳琦一直都是风云人物，来蹭他课的学生只增不减，工作量也越来越大。自己的课业紧张，小表妹还在家族群里哭天抢地让他帮忙写作业，一时之间分身乏术。
夜深人静，四下无人的时候，从复杂的案例和法条中抬起头来，想起那个接吻都不知道闭眼的男孩子他就会笑。也许，自己真的吓到他了，应该给他一点时间好好考虑。
两个人也不是没遇见过，毕竟校园说大不大，说小不小。
付鹏和老三捡到一张品相不错的床垫子，被收获的喜悦冲昏了头脑，高估了小三轮的承载能力。只能让老三骑车，付鹏扶着垫子跟在后面跑。
正值午饭时间，校门口的小吃摊飘着诱人的香气。付鹏舔了舔已经干的起皮的嘴唇，老三在前面努力蹬着车子给他鼓劲儿。
“东西送到货车上，爸爸带你吃好的！火锅！冰淇淋管够。我们这是为公益事业添砖加瓦，你想想，今天这批东西运到村里去，孩子们不知道多开心。”
付鹏大声给自己鼓励，“为孩子，为公益！”
大一的时候，学校曾组织过一次扶贫实践活动。那是付鹏第一次知道，什么叫做“家徒四壁”。临走前他掏空了身上的每一分钱，恨不得把衣服都扒下来留给孩子们。
从那以后，他就变成了一个“财迷”，省吃俭用赚钱资助贫困家庭的孩子读书，竭尽所能为他们提供更舒适的生活环境。
老三常说，人人都知道付鹏爱钱。如果人人都能了解他爱钱的原因，菩萨都得掉眼泪。
菩萨大概也有不在线的时候，才会让付鹏在最狼狈的时候遇到李佳琦。
兄弟二人被堵在原地动弹不得，付鹏嘴里叼着一袋牛奶，撩起背心下摆擦了擦汗。
“我就说等会再运，你看看这人。”
“还不是因为你宅在宿舍不爱见人，老天爷是在补偿你呢！”
“补偿我还是惩罚我？”
俩人隔着床垫子聊的火热，付鹏一时手痒，想偷袭。他一下子从后面窜了出来，李佳琦刚好和高高并肩走了过来。
俊男美女的组合堪称目光收割机，高高的裙摆扫过李佳琦的小腿，暧昧又纯情。
李佳琦不知道说了什么，小姑娘就势挽住了他的手臂，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“走走走！”
付鹏本想躲过去，前面刚好空出一条路，老三一吆喝，所以人都看了过来。
付鹏在心里默念，正义的事业无所畏惧。老三蹬得飞快，他的脚下一滑，“哎呦！”一张嘴，牛奶就掉了。
趁这空档回头看了一眼，李佳琦和高高已经走进校门了。他情不自禁的骂道：“他大爷哎！”
这场相遇实在过于戏剧性，刺激了平淡大学生的八卦神经。表白墙再次发挥了除表白之外的作用，CP饭死灰复燃，已经有几位手快的大大更新了五千字虐恋故事。
一位同学颇有娱记天份，刚好抓拍到了付鹏回头看李佳琦那一眼。配文：新欢旧爱一相逢，简直人间修罗场。
付鹏默默骂了一句狗屁不通，翻来覆去放大缩小将那照片看了又看。不得不说，李佳琦审美没什么问题，高高模样周正，个性活泼，听说还是个富家千金。看顺眼了，甚至觉得他们两个很有夫妻相。
倒是自己和老三，活脱脱的底层劳动工作者。尤其他胡乱扣在头上那顶草帽，颇具魔幻现实主义艺术气息。
人群将他和他隔开，躲在匿名账号后面每一句或轻松或严肃的调侃，都透露出三个字，不可能。他和李佳琦不可能。
老三汗流浃背的拖进来一堆东西，“你嫂子给你的，这究竟是我女朋友还是你女朋友，怎么对你就无微不至，对我就无比凶残呢？”
付鹏一眼看到袋子里的牛奶，拿了一盒上床躺尸去了。
“儿啊，赶快涂点这个。你嫂子千叮咛万嘱咐，说我要是不赶紧把你从包拯变成范冰冰，就跟我分手。”
“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……”嘴上不情愿，身体很诚实，付鹏喝着牛奶享受老三的晒后皮肤护理。
付鹏顶着花猫一样的脸，在袋子里翻了一会，除了牛奶，防晒霜，还有几件没拆封的衣服。“我的尺码哎，嫂子对我也太好了吧？”
“她给你写的情书，喏！”
老三捏起那张纸条看了看，“直道相思了无意，未妨惆怅是清狂。看不懂看不懂。算了算了。”
“那我扔了啊！”
“扔呗！”
鬼使神差一般，付鹏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。想了想，还是将那张纸塞进了枕边的一本书里。
期末考前只有两种人不着急，一是学霸，二是学渣。付鹏作为从学渣堆里冒出来的学霸，被寄予帮划重点的厚望。
其余三位趁着还没考试，各回各家和爸妈搞好关系去了。付鹏家在外地，爸妈既不担心儿子的生活，又不担心他的学习，没什么需要提前铺垫的。
尽管本地人老大极力邀请他去家里做客，付鹏还是以“捡破烂”要紧，拒绝了。
“儿子啊，有事就给爸爸打电话，别省电话费。”老大站在校门口朝付鹏挥手，仿佛他不是去村里给孩子们送课外书，而是去炸敌人的炮楼。
“放心，老司机从不翻车。”
俗话说得好，话不能说那么满，老天最爱打人脸。付鹏不仅翻车了，还翻得很彻底。
他的小三轮车主要靠人力驱动，连灯都没有，根本不具备夜间行驶的能力。
着急赶回学校的付鹏，被迎面车的大灯一晃，没能控制住方向，一头栽进了排水沟。幸好里面堆了一层落叶，人倒是没什么大事，三轮车彻底寿终正寝了。
在排水沟里坐了一会，付鹏才想起该打个电话求救。
“嗯……”电话接通，隐约能听到对面的呼吸声和嘈杂的水流声，付鹏哽咽了一下，吸了吸鼻子，刚想开口。
“喂？”
“？”
“喂，你找李佳琦吗？他……洗澡呢！”
水流声停顿了一下，李佳琦的声音听的并不真切，却是低沉温柔的。
“谁啊？”
“不知道啊，应该是打错了吧……”
付鹏不敢继续听下去，慌忙挂断了电话。
他记得这个声音，女孩子一张娃娃脸，喊他和李佳琦“哥哥”
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，帮他接听电话……这些信息摆在一起，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。
“渣男！呸！”
“不哭，不哭，不许哭！”付鹏抹了抹眼泪，拨出另一个号码。
“大哥……”才说一句他就绷不住了，如同受了委屈后终于见到家长的小朋友。
老大还在家里吃饭，赶紧放下饭碗，能让付鹏哭的事儿可不小。
“儿啊，谁欺负你了？说你在哪儿，我马上去接你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，你什么时候来啊？我掉进沟里了……呜呜……”
“李佳琦呢？”
“他……他和一个女的洗澡……呜呜”
“这小子还真是胆大包天，玩的挺野啊！你别哭，爸爸给你撑腰去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电话就挂断了。重拨回去，已关机。
付鹏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，哭的更厉害了。屋漏偏逢连夜雨，手机没电人受伤，大概这就是来自菩萨的历练吧。
李佳琦捧着一盘枣子从厨房出来，看了一眼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高高，“我说表妹，离家出走也走的远点，来我家里挤什么？”
“我最亲爱的表哥，快帮本公主收拾寝宫！”她推着李佳琦去拿被子换床单，谁都没注意到扔在一旁的手机。
高高抱着手臂看着正在忙碌的李佳琦，问道：“你过几天做手术，真的不告诉付鹏一声嘛？”
李佳琦拎起一只枕头拍了拍，“扁桃体手术而已，这段时间没有我，他好像也挺开心的。”
“呦，某人好像酸得很呢！不被需要的感觉如何啊？上次是谁在家宴上说，暑假就带人回家见爸妈的？任重道远啊！”
“你和你男朋友怎么样？”
兄妹二人互戳心窝子，追追打打好一会，李佳琦才拉过一只枕头和高高头并头的躺下。
“好像回到了小时候，你长大了变得没那么可爱了。而且，还走上了一条少数人走的道路。”高高的声音闷闷的。“把付鹏就这样拉进你的世界里，对他公平吗？”
思索了一会，李佳琦笑了，“勇于尝试是美德，行了，早点休息。”
李佳琦在沙发上抓起手机，看到一排未接来电皱了皱眉。
“李佳琦！你干嘛呢？我们孩子丢了你知不知道？他一个人去村里送东西，现在音信全无。我那貌美如花的好孩子啊！”老大这个人仗义又豪爽，就是形容词过于丰富，吵的李佳琦脑仁疼。
在通话记录里翻了一阵儿，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，李佳琦面色一冷。“高大壮，你给我滚出来！”
“不是说不可以喊大名的吗？哥你怎么回事儿？”
“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付鹏打过电话？他出事儿了你知不知道！”
“我哪知道那号码是谁的？你干嘛不给他备注啊……”
李佳琦拉开抽屉抓了两张卡，拎上衣服，又回来揣了一盒牛奶。
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高大壮火速跟上，她算是看明白了，付鹏就是李佳琦的命门。这时候不献殷勤，秋后算账的时候就有她受的。
李佳琦的车开的四平八稳，眉头紧紧皱在一起。他不敢想象，付鹏在失联的这段时间里会出什么事，被蛇咬，被黄鼠狼吓哭，被车撞等等……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饭，会不会被人骗……
在他心里，付鹏不是哥哥，而是一个小小的人儿。怕疼怕黑爱掉眼泪，就应该揣在兜里带着走。
一台车突然在前面减速，李佳琦一拍方向盘，“他大爷的。”
高大壮缩成一团，“哥，你说脏话了？”
“嗯，忍不住。”
自知惹祸的小表妹给男朋友发微信，“你家四儿，我家小嫂子，丢了。我哥的脾气已经不受控制了，万一我被杀人灭口你可要为我伸张正义。”
按照老大提供的路线走了一圈没见到人，李佳琦的火气更大，油门直接踩到了底。
高大壮小心翼翼的开口：“哥，我看你拿了个牛奶，给我喝一口呗？”
“给他的，怕他饿。”
“其实我还可以坚持……”
付鹏是在沿途一家小医院里被找到的，看到李佳琦的第一眼，哀哀切切的开口。“钱带够了吗？”
“你在医院办会员了？隔三差五就要来一趟。”李佳琦火急火燎的跑过来，见他正蹲在地上数地砖，人没什么大事，就忍不住想挤兑两句。
“那倒是没……”
“手机没电不会充电？出门不知道带充电宝？你脑子送去火锅店涮了嘛？见到人了不知道借充电线？这是遇到好心医生帮你垫医药费，要是没遇到呢？”
付鹏低着头，一瘸一拐的跟着他走。在他交钱的时候站在一旁，扣着自己的指甲。
俩人走过便利店，付鹏的眼珠子都快黏在门口的冰淇淋海报上了。李佳琦叹了一口气，拎着他的领子把人塞进了店里。
他没发话，付鹏不敢动，眼巴巴盯着他看。“买！想买什么都买！”
得到允许之后，付鹏只拿了一盒泡面。拆了半天也没拆开，李佳琦凑近一看，他两个大拇指的指甲底下都有️一片青紫的瘀血，怪不得刚才他一直在抠。
“你就折腾吧，早晚把自己折腾死，到时候让我也省心。”他咬牙切齿，把包装拆开，付鹏欢呼雀跃的抢过泡面去接热水了。李佳琦一口恶气不上不下，只好化悲愤为消费能力，拿了一堆付鹏喜欢吃的东西放到桌上。
抱臂看着他，“吃！不吃完不许走。”
付鹏委屈的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，“我怕大哥找不到我人……”
“刚才怎么不惦记这事儿？不差你这一顿饭的功夫。”伸手在付鹏的脸上捏了捏，半是嫌弃半是心疼，“瘦成这个鬼样子。”
终于找到一个能聊得来的话题，付鹏吸溜了一口泡面，抬头看着他。“当今社会以瘦为美，懂不懂？”
“我看你是想的美。”医院里采光不好，他又急火攻心，根本没注意到付鹏一直宝贝似的捧着个小包，吃面的时候还不住的用眼神瞄着。
“以后能不能成熟点，知不知道你闹这一出，多少人跟着操心？今天我能来接你，明天呢？后天呢？我不能来的时候呢？”本想说两句软话，但看他总是这幅天真的样子，李佳琦就后怕。
“我没闹。”付鹏吃一口面，又看了一眼那个小包裹。
“再有一次，你爱让谁接就让谁接，我不管你了。”
“其实……”
“哥，等你半天了，怎么回事啊？”高大壮走进了超市，付鹏捏着塑料叉子的手一顿。
夜风呼呼的吹，她离家出走没带睡衣，只好拆了一件李佳琦的衬衫。出来的着急，只换了短裤，又直又白的两条长腿露在外面。衬衫在她的身上飘，像那条白裙子的裙摆。
付鹏用叉子狠狠戳起大一口泡面，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这件除了尺码不一样其他细节完全一致的衬衫，默默嘀咕。见异思迁的男人，说好的只和他一起穿呢？
这些人没一个省心的，李佳琦扯着喉咙喊：“滚回去到后备箱找一件别的穿！”
“我我，我吃完了。你们走吧，我等大哥接。”付鹏用袖子抹了抹嘴巴，勉强地笑着说。
“又闹什么？不是说好我带你去市里的医院检查检查吗？”
“我等大哥。”
“你乖，好不好？”李佳琦忍住嗓子的不适感，他不明白付鹏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执拗。
“没关系，我在这等他。”
李佳琦去抓付鹏的手，他一挣扎。那个小包被撞到了地上，瓷器碎裂的声音格外清晰。
两个人都是一愣，付鹏迅速弯腰捡起了东西，眼圈已经红了。他极力克制自己，鼻尖也红了。李佳琦手忙脚乱，“哎，你别哭啊……”
“四儿！”
“大哥！”
伸出的手落了空，付鹏一头扎进大哥的怀里没了动静。但是从耸动的肩膀来看，明显在哭。
李佳琦心里十分不是滋味，一边懊悔刚刚话说的太重。他一个人折腾了大半夜，好不容易见到熟人该亲亲抱抱才对，以后有的是时间教育。一边又很吃味，付鹏依赖朋友多于依赖他。
“李佳琦你有没有心啊，我们孩子在荒山野地里走了大半夜，要不是好心人搭救，没准就死在哪个旮旯里了。饿的眼睛都绿了，你给他喂两口泡面就打发了？我告诉你，这事儿没完！”
老大义愤填膺，揽住付鹏的肩膀就准备带人走。李佳琦一把拉住付鹏另一只手，“跟我走。”
付鹏呜咽着露出湿漉漉的一双眼睛，“我不。”
“付鹏。”
两个人在山里住的那段时间，最爱玩的游戏就是喊另一个人的名字。李佳琦趴在床上看书，一会喊一句“付鹏”，一会又喊“付鹏”。不管隔得多远，只要付鹏听到就会回应。
“我不。”他还是拒绝，声音也变了调。手腕的皮肤红了一片，还要挣扎，李佳琦只好松手。
误会制造者高大壮看着人远去的身影，同情的拍了拍老哥的肩膀。“任重道远啊！”
付鹏已经坐到了车里，从半开的车窗里透出乱蓬蓬的头发，和带着几道灰痕的侧脸。李佳琦追了几步，老大从副驾驶上攥着拳头挥了挥，“我先带他看病，这顿打给你记着。”
车子喷了李佳琦一脸尾气，高大壮战战兢兢的上前，“哥？”
李佳琦转过身却是笑着的，“他不想要我给的牛奶了，是不是也不想要我了？”
高大壮：“这人是不是气疯了？”
被抓到医院做了一个全身检查，又在老大家喝了几天猪蹄汤，付鹏满血复活。
对他身体创伤和心理创伤是否同时恢复这件事，其余三位兄弟持怀疑态度。
虽然他垃圾照捡，钱照赚，但明显没有了那种兴冲冲的劲头。白天洒脱自如反复对自己说，是他不配。午夜梦回却又问，对不对？
终究意难平。
评论(12)